唐珍收藏
拍品编号：1011
估价：RMB800,000—1,200,000
成交价：1,495,000
拍卖时间：2019-11-30 9:30
拍卖地点：北京长城饭店·大宴会厅 北京市朝阳区东三环北路10号
拍卖公司：泰和嘉成
作者：沈尹默
简介：提要：沈尹默临《姜遐碑》，是目前发现的沈老临此碑的唯一传世之作。沈老临《姜遐碑》，兼施虞褚两大家用笔手法，韵致沉静流美，劲健而圆融，刚柔并济。中锋用笔含蓄内敛，调锋手法不露痕迹，随处能提按振动，随处能正锋铺毫，体现在点画上则是蜿蜒起伏，平而不平，积点成线，幽深无际，城书家所独有之内涵，殊为难得，可以这样说，较之原碑，水平实有过之。
沈尹默临《姜遐碑》小考
蔡才龛
姜遐（640－691），字柔远，秦州上邽人（今甘肃天水市）。姜遐是大将军姜行本之子。姜行本随太宗征讨高句丽时，中流矢身亡，追赠郕国公。姜遐十八岁入弘文馆，武则天时任左鹰扬卫将军、通事舍人、内供奉。父子皆陪葬于昭陵。
姜遐墓在今陕西省醴泉县昭陵乡庄河村，立有《大唐故吏部尚书姜府君之碑》，由姜遐侄姜晞撰文并书。碑文正书，共三十四行，满行七十字。此碑早年断裂，碑首及上截遗失，仅余下截，故又称“姜遐断碑”。1974年在姜遐墓附近发现碑首及上截，昭陵博物馆将其与旧存下截相接，始成全碑，但断碑因历代椎拓，字迹已磨灭殆尽。经仔细核查，今存全字1896个，半字25个。
据张彦生《碑帖鉴定》考，此碑明代以前的拓本海内外仅存三部，一为潘祖荫、吴湖帆旧藏本，现藏上海博物馆；一为武林韩泰华本，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还有一部端方旧藏本，杨守敬、张祖翼、蒋黼、胡棣华、王闿运诸家跋，2014年嘉德春拍时以155万元成交，现藏小残卷斋。不过，这些存世最好的旧拓本，都是断碑残拓。宋田槩《京兆金石录》、明赵崡《石墨携华》、明《醴泉县志》，以及叶奕苞《金石录补》、林侗《昭陵石迹考》、毕沅《关中金石记》、朱枫《雍州金石记》、王昶《金石萃编》等皆著录有《姜遐碑》。《京兆金石录》作姜逵、《长安志唐会要》作姜远，并误。因各家所据考者均为残拓，以致考证结果大相径庭，不免错误。
也因为所据为残拓，明修《醴泉县志》说“存九百余字”。清代编纂《金石萃编》时，过录的碑文仅有226字。近百年来，旧拓中只有端方本曾被影印过，所存约有800余字。罗振玉曾据端方本和徐枋旧藏乾隆出去残字剪装本（约存200字，张彦生《善本碑帖录》著录）合校，共考得968字，录于《昭陵碑录》卷三。潘祖荫《秦輶日记》谈及自己所藏《姜遐碑》时，说：“余所得本较《萃编》多，九百余字。”则潘祖荫旧藏本《姜遐碑》存字应在1100字以上，虽然较原碑仍少六七百字，但已是存世拓本中“最全”之本，难怪潘祖荫在曾因故计划出售此本时情绪激动，以致于和翁同龢还闹了些误会。《善本碑帖录》等将潘祖荫旧藏本考订为宋拓，从存字多寡看，是很有道理的。
沈尹默临《姜遐碑》，共989字，不仅比端方旧藏本多，也比罗振玉考得者多。估计沈尹默所据拓本的存字在1000字以上，与潘祖荫旧藏本存字情况非常相近。吴湖帆的原配夫人潘静淑，父亲是潘祖年，伯父即潘祖荫。潘祖荫没有子嗣，去世时将毕生珍藏委托给了潘祖年，部分藏品后来作为嫁妆随潘静淑归诸吴湖帆，潘祖荫旧藏宋拓本《姜遐碑》即其一。沈尹默和吴湖帆是多年的老友，沈尹默常常向吴湖帆借阅其所藏善拓珍本、鉴赏法帖真迹、讨论书法问题。
据郦千明编著《沈尹默年谱》转引吴湖帆《丑簃日记》，1938年3月30日：“沈尹翁来，还所题《砖塔铭》，又观覩昭陵各碑。尹老最推崇褚河南，在欧、虞之上，可直继山阴，为嫡派宗子。余素重褚书，可知不侔。翁又谓颜、柳、薛、李诸家，皆未褚派，而唐代书派显庆以后差不多皆褚派，如元之赵派亦然。”
“昭陵各碑”是吴湖帆的专藏之一。1933年，吴湖帆跋其藏明拓《唐曲阜宪公孔君碑》云：“余廿余年来肆力收贮昭陵旧本，不下十余品。”（见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第八辑所刊上海博物馆藏稿本《梅景书屋题跋记》）1938年沈尹默能在吴湖帆家里“观覩昭陵各碑”，正是吴湖帆二十多年不懈努力的结果。因为宋拓《姜遐碑》是潘祖荫故物，所以，沈尹默当时应该是见到了这部异宝的。
《姜遐碑》在书史上声名不彰。书者姜晞，登永隆元年（680）进士第，官工部侍郎、左散骑常侍，封金城郡公。姜晞见诸《旧唐书》，又《全唐诗》收其诗一首，均不言其能书。杨震方《碑帖叙录》说：“此碑书法绰约，楷书中略带行意，体势规模唐虞世南，笔划圆柔而有力，大方而绞媚。”其实，将姜晞算做是虞世南（558－638）书法的传人，不如将他视作薛稷（649－713）书法的追随者更为恰当。
《新唐书》薛稷本传说：“贞观、永徽间，虞世南、褚遂良以书颛家，后莫能继。稷外祖魏征家多藏虞、褚书，故锐精临仿，结体遒丽，遂以书名天下。”张怀瓘《书断》说薛稷：“书学褚公，尤尚绮丽媚好，肤肉得师之半，可谓河南公之高足，甚为时所珍尚。”《唐朝名画录》甚至说：“薛稷书师褚河南，时称买褚得薛，不失其节。”
沈尹默在初唐诸家中，最推崇褚遂良。沈尹默临习姜晞所书《姜遐碑》，看中的是姜晞能传褚氏笔法。算起来，姜晞是褚遂良的再传弟子，《姜遐碑》也确实有明显的初唐书法、尤其是褚遂良书法的痕迹。吴湖帆说沈尹默在“观覩昭陵各碑”后再三表示了对于褚遂良的推崇，是针对《姜遐碑》的有感而发。有研究者指出，沈尹默临《姜遐碑》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作品，是极有见底的。在旧拓极罕见，存字又多不足1000字的情况下，吴湖帆所藏宋拓本应该是沈尹默临《姜遐碑》的唯一来源，而其缘由就是吴湖帆《丑簃日记》所记的1938年3月30日沈尹默到其家中“观覩昭陵各碑”。
沈尹默临《姜遐碑》，不是对临、死临，而是以意写之。如同赵孟俯临《兰亭序》，乍看上去，似乎“不太像”。沈尹默临《姜遐碑》也是这样。即，这部沈尹默临《姜遐碑》，不妨看作是沈尹默在写自己心目中的褚书。他临的不是姜晞，甚至不是完全的褚遂良。这部沈尹默临《姜遐碑》，反映的是沈尹默对褚遂良、对初唐书法的个人理解和认识。传统的临帖，可能和今人的做法不一样。所谓的形神毕肖，在前人那里也不是一个可以量化或可视化的僵化概念。邯郸学步似的刻意模拟，那是蒙童习字。这部沈尹默临《姜遐碑》，是一个极好的模板，让我们得以窥见前人摹古临帖的真谛。沈尹默的传统功底之深厚与难以企及，通过这部临帖，也得到了最高层次的体现。
拍品分类：古籍善本>写本写经
拍卖会：2019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拍卖专场：秋明墨缘——沈尹默书法文献暨沈士远家族旧藏
预展时间：2019年11月28日 9:00-20:00
2019年11月29日 9:00-18:00
预展地点：北京长城饭店·大宴会厅 北京市朝阳区东三环北路10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