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编号:0805
估价:HKD20,000,000—25,000,000
成交价:暂无数据
拍卖时间:2019-10-07
拍卖地点:香港金钟道88号太古广场一座2001室
拍卖公司:邦瀚斯
简介:展览
「Arte Buddhista Tibetana:Dei e Demoni dell'Himalaya」,布里凯拉西奥宫,都灵,2004年6月18日至9月19日。
「Wutaishan:Pilgrimage to Five Peak Mountain」,鲁宾艺术博物馆,纽约,2007年5月10日至10月16日。
「Casting the Divine:Sculptures of the Nyingjei Lam Collection」,鲁宾艺术博物馆,纽约,2012年3月2日至2013年2月11日。
来源
菩萨道收藏
借展于阿什莫林博物馆,牛津,1996年至2005年
借展于鲁宾艺术博物馆,纽约,2005年至2019年
象征着无上智慧之文殊菩萨姿态安然,双腿盘曲而坐,成「自在姿」。其上身挺拔端然,肩膀宽阔,面容宁静深远,亘古不变,亦昭示其对佛法之无尽追寻。菩萨右手拇指与食指拈住一枚种子,或转轮圣王用以清明公正治国之七宝之中的如意宝珠。菩萨左手垂于左膝盖,小指处的缺口可能原本用于固定单独铸造的莲花茎。菩萨雄健的胸前坠以虎爪项炼,为文殊菩萨独有。灿烂夺目的臂钏与宝冠等等珠宝,亦烘托着菩萨高贵而不容置疑的君王神韵。
这尊庄严典雅的文殊像类属一组广为人知的造像,此组造像应由尼瓦尔匠师为西藏供养人所作,学术界认为其是最早为藏人所作佛教造像的案例之一。学者们对其年代之判定意见不一,一种观点认为此类造像应创作于吐蕃王朝后期,即九至十世纪;而另一种观点却倾向于十世纪晚期至十二世纪,即佛教第二次传入西藏的后弘期。此两种观点之论述可分别参考Pal《Himalayas: An Aesthetic Adventure》,芝加哥,2003年,页28,以及冯•施罗德着《西藏佛教造像》,卷二,香港,2003年,页914。然而,随着学界对于佛教艺术及吐蕃王朝宗教研究之日益深入,其较早之断代逐渐被认为更加恰当,故令此造像被列入九、十世纪留存至今的最珍贵佛教艺术创造之中。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雄踞一方的吐蕃王朝一跃跻身世界舞台,成为大唐王朝之劲敌。
此组早期造像中的多尊现藏于拉萨各寺庙内,皆着录于冯•施罗德之著作(同上,页930-40,编号216A-221A)。它们带有相似的珠宝、衣物、面容及金属构成。另有出版之两件菩萨铜像与本拍品高度(约37厘米)十分接近,一为Pritzker收藏之金刚手菩萨像,一为西藏博物馆收藏之菩萨像(着录于首都博物馆及西藏博物馆编《天路文华:西藏历史文化展》,北京,2018年,页74-5),二者仅小于现藏于不丹一所寺庙内的一尊高达46厘米之无量寿佛像(见Bartholomew及Johnston编,《The Dragon's Gift》,芝加哥,2008年,页166,编号9)。而本尊文殊菩萨像工艺精湛卓绝,形制远在寻常造像之上,无疑令其成为此组造像中的上乘之作。
纽瓦尔之审美与工艺手法在本造像中处处可见。正如其他为供奉于尼泊尔所制造像,纽瓦尔人将故土丰富的铜矿资源用以制作这几乎为全实心铸造的深褐色华丽铜像。菩萨轮廓雅致,流露出完美的平衡与重量感,腰部线条流畅细腻,皆遵循深深植根于尼泊尔传统中之美学理想。尽管曾有观点认为菩萨所戴之高耸冠冕或许偏离了尼泊尔艺术风格,但其比例(高度为面部之1.25倍)可见于多件九世纪至十世纪之尼泊尔造像,例如一件藏于加德满都查巴西佛塔的约公元800年之观音菩萨石碑(见Pal,《The Arts of Nepal》,莱顿,1974年,图187),以及一尊大都会博物馆藏十世纪尼泊尔观音菩萨像(编号1982.220.14;另参见编号为1988.282之藏品)。
然而,菩萨外观上又有诸多细节将其与典型纽瓦尔工匠为在尼泊尔供奉所作之造像区分开来。其尖形臂钏风格有别,身形更为简洁,气韵更见尊贵与威严。因此组作品中很多留存于西藏,有些甚至带有西藏铭文(如本次804号拍品),学者由此推断其应为纽瓦尔工匠为西藏供养人而作。最早关于纽瓦尔工坊于西藏建筑铸像之记载可追溯至七世纪时肇建西藏王权中心之大昭寺以及八世纪时建造第一座剃度僧侣出家之寺院桑耶寺。然而,由于此类铜像易于运输,却对材料、制作条件与设施十分依赖,故其可能在尼泊尔的铸造完成后再送至藏地。
Weldon和Casey Singer在总结此前对此造像之论述时曾道,随着九世纪中期吐蕃王权之分崩离析及随后佛教所经受的迫害,供养人想要供奉一件体积如此庞大又贵重之造像是难以想象的,故其年代不应早于十一世纪。然而,更多近期研究却表明,在十世纪以前,藏东地区就已成为佛教徒避难之地及弘扬教义之中心(见Xie,〈Tibetan Buddhism and Tibetan Buddhist Art in the Xixia Kingdom〉,收入Debreczeny编《Faith and Empire》,纽约,2019年,页83)。此外,吐蕃王朝九世纪时之艺术创作就曾有相似风格之例,故本造像应诞生于相近时期。
吐蕃王朝的艺术风格崇尚宽肩、细腰以及尖形大型珠宝,此种种特征的出现恰将本尊造像与典型尼泊尔艺术区分开来,见Debreczeny编,《Faith and Empire》,纽约,2019年,页20。藏东地区还保存着三处吐蕃时期大型石刻,据铭文断代为八世纪晚期到九世纪早期,包括恰姆石窟、文成公主庙以及丹玛札,其中造像皆带有相似特征(见Helle,〈Eight- and Ninth-Century Temples & Rock Carvings of Eastern Tibet〉,收入Casey Singer及Denwood 编《Tibetan Art: Towards a Definition of Style》,伦敦,1997年,页86至103)。
在王朝鼎盛时期,吐蕃政权控制着河西走廊的大部分地区(今甘肃省境内),包括那座丝绸之路上古老壮丽的佛教艺术之城:敦煌。在公元787年至848年的吐蕃占据期间,匠师们在敦煌及其邻近地区所制作的无数艺术珍品则证实着本尊铜像之初始形制与风格所属。例如,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一件九世纪千佛洞内幡(大英博物馆编号1919,0101,0.101)上所绘菩萨便有着相似宝冠、耳饰、面容以及长发。榆林25窟主室东壁呈现之「八大菩萨曼荼罗」为吐蕃王权于九世纪所作之佛教艺术形象之典范。本尊文殊菩萨与曼荼罗主尊大日如来之身形与衣饰极为相似,坐姿则与众菩萨遥相呼应。文殊菩萨为八大菩萨之一,且Pritzker之金刚手菩萨与西藏博物馆之菩萨像皆处于此体系。「大日如来与八大菩萨」之题材将吐蕃君主神格化为转轮圣王(宇宙之君主)之形象,以弘扬佛法并虔诚地统治国度(见Debreczeny,同上,页25)。此图像学体系在吐蕃王朝盛行一时,令我们不禁思索本尊君王般的文殊菩萨像是否亦曾为这一题材中的一尊,因而与当时吐蕃君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大日如来与八大菩萨」之图像在西藏的盛行应在十一世纪以先。因佛教第二次传入西藏令与此题材紧密相联的密宗被无上瑜伽续所取代,故此后应再无此类图像诞生。近年来,学界对于西藏早期这段历史的研究兴趣渐浓,两场有着里程碑意义之重要展览亦相继举办,展现着吐蕃王朝之器物文明与宗教信仰,一为鲁宾艺术博物馆于纽约举办之「Faith and Empire: Art and Politics in Tibetan Buddhism」,一为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之「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吐蕃时期艺术珍品展」(展览出版物计画于2020年面世)。此文殊菩萨像之风格标志其为九世纪与十世纪间纽瓦尔匠人为西藏供养人所作,将其对佛教之诚虔与对治国之理想灌注其中。故此光辉壮观之文殊菩萨像应被作为佛教前弘期最为磅礴而贵重之作,亦为西藏高原上所留存之最古老的艺术杰作之一。
邦瀚斯仅向David Pritzker为本文提供之慷慨帮助致谢。
拍品分类:佛教文物>佛教文物其它
拍卖会:2019年10月秋季拍卖会
拍卖专场:慈悲道:精品佛教造像
预展时间:2019年10月3日-8日 上午10:00-下午7:00
预展地点:香港金钟道88号太古广场一座2001室